“怎么啦?!怎么啦?!”我急忙走上前,停尸房门口与顾小桑他们三人会合。
陈文文妈妈往里面一看,看到一片狼藉的停尸房,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。
“孩子她妈!孩子她妈!”
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了那个陌生男人。
这男人一身黑色中山装,感觉像是穿越过来的,一个无框近视眼镜,手里抱着一本《周易》。
“陈先生,贵夫人是思女过度,加上这几日休息不好,身子支撑不住才昏倒的,别担心,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来。”那男人冷静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。
“赵老,你回去吧”
尿裤裆的老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,然后爬起来,也不管还在滴尿的裤子,踉跄跑下了楼。
顾小桑和我扶着文文妈妈,文文爸爸则是一脸苍白地看着那陌生男人:“大师!您说今晚文文会在凌晨起尸苏醒,然后跟我们见最后一面,好诉说我孩子她的冤屈,可是怎么这还不到十二点就这样了。”
会苏醒?魂在我这里,这尸体怎么醒?奇了怪了。
那大师似乎也很奇怪,走进停尸间,看着趴在地上的陈文文尸体,又若有若无地看了眼那被我打碎的玻璃镜子……
我发现本来被钉在上面的九只怪异昆虫竟然消失了!……
“孩子怨气太大,所以提前醒来,可是醒来的不是时候,世间阳气还不在最弱的时刻,所以孩子的魂魄意识很快被阳气消磨得再次散去。唉”说着还装模做样地摇摇头。
死神棍!
眉心中,狐小三传来声音:“胡作,这人有问题!”
“用你说,我也看出来了,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?”
文文爸爸陈同寿悲痛的声音传过来,“大师,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再见孩子一面么?大师您再想想办法”
那假大师装模做样地点点头,“办法还是有的,其实也不难,你给我你的一缕头发,还有你的大拇指甲盖,再给我一张你们家的全家福,凌晨四点,我准时给你做法,让你见孩子最后一面。”
文文爸爸差点跪下,“谢谢大师!谢谢大师!”
“不过嘛……这个办法很损我的阴德,所以需要破财免灾才能保我施法不受阴间神差的阻碍……”大师对着陈同寿露出一副很犹豫的样子。
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文文爸爸,只见他哭着说:“我的钱都是给我姑娘准备的,现在人没了,这钱对我们两口子来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了,大师您就说吧,要多少钱,我们就是砸锅卖铁,也给您凑齐!”
大师眼神里冒着金光:“孩子爸爸说的哪里话,孩子走了,但是我相信,孩子也不会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们生活的不如意……其实也不贵,一共一百万人名币,我保证能让您孩子在今天凌晨苏醒。”
“……我们也凑不出一百万啊”
“那……八十万吧,我大概有八成的把握。”
陈同寿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,“大师,您等我打一个电话。”
“您去您去,我不急,主要是孩子急。”大师无所谓地耸耸肩。
陈同寿眼睛红的厉害,使劲点头称是,然后向着一楼走去。
我和小桑学姐照顾着晕倒的文文妈妈,看着这对可怜的夫妻,我心里挺不舒服的。
“胡作,要不然我们帮帮他,这孩子的学业是靠奖学金支撑的,所以她父母在经济上好像也不是很有钱。咱就这么看着他们被骗?”
“三哥,不是我们不想帮他,可我毕竟年龄摆在这里,他们夫妻俩是不会相信我们的。而且,我也想看看,这个神棍到底卖的什么药。”
说着,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,点开照片,借着出马,使用狐小三上身的能力,开始思考这九只怪虫的作用。
想了半天,却没有什么头绪。
“三哥,你见过这玩意么?好像是一种阵法,本来镜子阻挡了这个阴阵,结果被我打碎之后,阴阵就启动了,然后文文的魂魄就钻回到肉体里了。可是我没法从你赋予我的知识里找到这些信息。”
“这个……有些像苗疆的蛊术,可是却又有些差异,苗疆有一种叫做“三毒回天”的蛊术,是配合赶尸人赶尸用的。”
听到三毒回天这四个字,我脑海里马上呈现出这种蛊术的信息:三毒回天,顾名思义,将蜈蚣蛊,毒蛇蛊以及蜘蛛蛊搅碎成酱,然后混入死者的头发,将之涂抹于死者的几处要穴,堵住生机外泄,让尸体本能地误以为自己还活着,并且保持不腐,然后便可以遵从施蛊的赶尸人命令行动了。
“赶尸么?”
“胡作,这可能是东南亚的阴阳数术,降头”
“我有想过是降头,可是我想不到是什么降头呀,看来你这个百科全书的力量还有待加强呀”
“你懂个什么玩意,阴阳数术是要严谨的,如果这是近几年被新造出来的降头术,我就算能推算出来是降头术,没有事实佐证,我也不会将它加入我的脑子里记起来的,毕竟我上次去东南亚时还是和我家三宝去的。”
“三宝?……郑和?”
“嗯,你历史也不错。”
什么时候郑和成你家的了…………
我和狐小三在脑海中进行交流着,这时,文文爸爸回到二楼,“大师,我多拼西凑,也就九十万,您看……”
“唉,算啦算啦,差的那十万,我就自掏腰包吧。”
文文爸爸猛地跪在大师面前,不停地磕头,“谢谢大师!您的大恩大德,我没齿难忘”
“唉,没事啦,去看看孩子妈吧,救护车应该快到了,注定她是看不到孩子了。”
大师和文文爸爸将文文学姐重新放回已经破烂不堪的棺木里,然后大师就告辞先行下楼了,正好碰到医生上来,小桑学姐陪着文文妈妈上了救护车,而我则是坚持要陪着文文爸爸。
休息间里,我坐在文文爸爸旁边,文文爸爸捂着脸,声音从手里传出来:“孩子对不起,还没问你名字。”
“叔叔我叫胡作。”
“胡作啊,你说你和文文是好朋友是么?”
“……嗯,是的”
“能给我讲讲文文在这边的生活么,她不怎么给家里打电话,打电话也是问我们这边的事,不怎么讲她自己。我很想知道我姑娘的事”
额……
这就尴尬了
“胡作,你可以把你学姐放出来了,她被你吸走了所有的煞气,已经难以在人前显形,不会对她爸爸造成伤害了。”狐小三在我的意识中说道。
我心领神会,用手指抹掉电子表上的印记,然后在我阴阳眼的视野下,陈文文缓缓出现在了她爸爸面前,然后她跪了下去。
我用上方语告诉陈文文,讲一讲她自己的事。我愿意替她传话。
上方语是用来沟通除了人类以外所有的有意识生灵的,我和狐小三沟通也是依靠上方语。
开阴声就相当于做出了一个语言翻译机,可以把人言翻译成鬼话,而上方语则是相当于一种通用语言。
没学过上方语的人是听不到也听不懂的,但是活人说上方语损元气,所以我才会在昨天开阴声跟陈文文交流。
看我从刚才到现在也没说话,陈文文父亲便以为我不想说,自顾自地说道:“我们家文文很内向,又很柔弱,没有主见,小时候就常被人欺负,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做好,非但没安慰她,还老是说她的不好,还自以为是地将她送出国以为可以锻炼她,结果没想到会变成阴阳相隔。”
“不是的,叔叔,文文学姐在学校已经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了,这几年来,虽然起初因为内向,不善交际,吃了一些亏,但是她总能想起您对她说过的吃亏是福,人要宽容这些话。您该很欣慰,文文学姐都做到了。再后来她为了克服不善交际的问题,加入了学生会这个最需要与人交际的团体。”
我坐直身子,努力地听着文文学姐一边哭一边诉说的话:“大家最初都笑话她没有自知之明,她也曾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鼻子,可是叔叔你该感到骄傲的,学姐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,她不断地突破自己,甚至逼着自己与各种各样的人交谈,这一切都是她想证明给您看,她很骄傲做您的女儿,也想让您为她而骄傲。”
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,两行清泪止不住的留下来。
“渐渐的大家都喜欢上了她,她用她的可爱与善良打动了身边的每一个人,去年她当选了学生的副会长,可是觉得没有成为会长,您会不满意,所以就一直没对您说。今年她还参加了数学奥林匹克,拿到了不错的银奖,可是怕您更喜欢金奖,所以也没敢告诉您,而是积极准备明年的考试。”
我顿了顿,“叔叔,其实文文学姐一直在努力地向着您所期望的方向走着,她说她不后悔您送她来国外念书,也不后悔在这边吃过的苦,她希望您可以为她感到骄傲,即使她不在了,也希望您可以带着她的这份骄傲,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这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终于支撑不住,想文文妈妈一样,捂着脸,痛快地哭了起来,边哭边抽泣地说着:“文文,爸爸爱你,爸爸爱你,爸爸为你骄傲,爸爸不该那么逼着你的,爸爸错了,爸爸对不起你啊”
在他看不见的面前,魂魄透明状态下的陈文文,抱着她的爸爸,摇着头哭在了一起。
我看着这一阴一阳的父女,心里真挺不是滋味的。
狐小三从我的眉心传来沧桑的声音:“胡作呀,你们人类呀,总是失去之后才去珍惜,总是死去之后才来道歉,唉,都是傻子,难道不知道不是每一句对不起,都能等得到一声没关系”
“你才是傻子,我告诉你,没有遗憾的那是神!看到了么,这才是人类,负重前行,即使带着莫大遗憾,也还是要勇敢走下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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